『一八』古玩（1）

一个小中篇，明面国安背地古董贩子佛x明面学者背地古董贩子八，大约是个正剧强强？反正多少混入一些原著设定的……

我们的目标是：好好谈恋爱！

by苏世亭

这长沙古玩界起于民国兴于当代，如今这街头巷尾的，什么窝子啊窜货场啊随处可见，偶尔也会在那些犄角旮旯的地儿碰上几个黑市。可若真要论起这长沙古玩界资历最老的交易地儿，当属那长沙市中往北，原老茶营一代的九间窝子了。
那九间窝子啊打儿民国时期就有了，一连开了几代，生意惯是好的。这长沙俗话“政并梨园艺，橘离枝做椅，刀过闻犬吠，香来算商行。”说的啊就是那九间窝子。政指的张启山，梨园指的二月红，椅儿指的半截李，橘指的陈皮，犬指的吴老狗，刀指的疯子六，香指的霍仙姑，算指的齐铁嘴，商指的便是那解九爷了。这些人无一不是这行里的翘楚，这窝子里的俏货到处都是，来吃的人甭管是不是老手都不会买教训。不仅如此，这九间窝子的主人在明面行走时，那身份也是一等一的夺目。就拿那张启山来说，国安特别行动队队长，少校军衔。
在刚过三十的岁数上，能到这位置的哪个不是人精？能跟人精成为兄弟的哪个能差了？不过啊这九个窝子里还真有个不那么厉害，就是那算子齐铁嘴。
那齐铁嘴没啥大本事，明面上就一风趣的教书匠，日日对着黑板学生吐沫横飞，背地里就是一算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会的也只不过是周易八卦一类的玄学。可偏巧儿，这玄学若是学到了一个地步，在长沙还真当上爷。
这长沙的古董生坑占了大多数，玩的人多多少少有点怕犯了忌讳，这齐铁嘴的算号称长沙第一算，算的准不说，还算的妙，常常几个字便能解了客人的烦忧。所以啊即便这齐铁嘴把窝子改成纯粹的算命铺子，这来的人也只多不少。
那齐铁嘴有一大爱好，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国的时候惹上的爱好，这一回国，天天粘着张启山不放，用红二爷的话来说就是苍蝇看上了无缝的蛋，想叮。至于张启山这颗金蛋到底有没有缝儿，那可就无从得知了。
这周日一大早，齐铁嘴往窝子前给自己算了一卦，初六爻辞，属凶，得利即止，不可贪也。
齐铁嘴一瞧，暗自砸舌，“这都多少年没遇上了，别又出什么事啊。哎呦祖师爷唉，你可得护护我，拜托拜托。”
“爷，瞧您这话说的。这长沙城谁不知道您齐八爷的名号？哪儿还敢来惹您啊。”那一旁伺候的伙计瞧着这齐铁嘴自个儿吓自个儿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去去去，你懂什么。”齐铁嘴白了那伙计一眼，“今儿有什么新货？”
“哦前儿村头的老李头送来了一批生坑，我都看过了没啥问题。”
“生坑？”齐铁嘴愣了一下，“这附近还有没碰过的土？”
“这我哪儿知道啊，说不定是那老李头从其他地儿的土里摸出来的呢。”那伙计倒是一点都不好奇，也是，这干这行的，什么该好奇什么不该好奇还是摸得清的好。
“佛爷呢？”齐铁嘴抿抿嘴问道。
“哦上回佛爷的手下来了，说是佛爷出门公干，今儿不开了。”
“这样……行，那就把店面拾掇拾掇，准备开吧。”
那齐铁嘴一听张启山不在，心中对那一卦更信了几分。可齐铁嘴平日里安乐惯了，又遇上祖上定的开铺日，虽然心中顾虑颇多，但也招呼了那个小伙计拾掇了一下把窝子的大门儿给开了。
齐铁嘴的窝子开了是开了，可没能开太久，正当一个客人在跟伙计袖内拉手时，几个带枪的小警察冲进了店里。
那伙计起先也没在意，只当是张大佛爷派来照看的。可当那领头的作势要往屋里头冲的时候伙计可就不干了，只见那伙计放下手上马上要谈拢的生意一把拦在了那小警官面前嚷道：“干什么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啊？”
“我们接到线报，这边有人倒卖国家文物，请配合调查。”那小警员没被伙计吓到，从衣兜儿里掏出一张搜查令往那伙计眼前一搁，“你们老板呢？”
那伙计一瞧那搜查令就傻了眼，可嘴上还在逞强，“这是哪儿的搜查令，我可告诉你们，我们这儿是正经店，让出去的货件件来路光明！”
“是不是光明一查便知，你们老板呢？”
“你！”
“行了，即如此我跟你们走一趟就是。”那齐铁嘴在屋里听的真切，忙忙出门打断了那伙计的话，这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样吵下去，只怕那伙计护主不成还能讨个妨碍执法的罪名来。
“八爷！”那伙计见齐铁嘴要跟他们走可真着急了，这八爷可是佛爷的至交，这去了局子遇上什么事，第一个倒霉的可是他啊！
“放心吧，没事的。”齐铁嘴笑着摇摇头。
这齐铁嘴拍拍伙计的头就独身一人跟了那帮小警员上了警车。那伙计一瞧，心里那个七上八下哟很不是滋味，生意也就更没兴趣做了，只见他向那客人告了一声得罪后也顾不上祖上规矩，直接锁了门朝张启山的窝子奔去。
那张启山回来的早，刚一到窝子口儿就瞧见了齐家的伙计一脸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张启山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见那伙计一把抓住张启山的衣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喊道：“佛爷，佛爷您可得救救我家爷啊！我家爷他被条子抓走了！”
那张启山这一听哪儿还呆得住啊，连问那个警员的是谁都顾不上便紧赶慢赶的往那看守所奔去。至于为啥那么急，因为他张启山怕啊！
别看他齐铁嘴平日里戴着个圆框眼镜一身枣红唐装一幅人畜无害的学究儿样，可那心里绝对塞了不止一只狐狸。这平日里不惹到他还好，万一惹到了，就他那套玄学的手段，整个人完全不用喘气。
那张启山一赶到看守所就被所里的情况给吓了一跳，几个小警员握着枪儿直指着看守室的门儿，表情严肃。
坏了！张启山心中惨叫。
“启山，你可来了，里头那个……”那胖乎乎的所长擦擦额上的汉苦着张脸望了下看守室方向，“要不你去把人给请出来？”
那所长虽然胆子小了点但到底人是不错的，张启山也不为难，一个箭步上了前一脚把门给踹了开，“老八，没事吧？”
“佛爷！”齐铁嘴闻声立马抬头，那上一秒还挂着委屈的小脸儿上立马换上了欣喜的表情。
张启山望望一团糟儿的看守所，又望望硬是把一米八二的个儿缩成一团摆出一幅宝宝好怕的样儿的齐铁嘴，第一次觉得自个儿跟这看守所，还真是他齐铁嘴口里的那“八字不合”。